for the peregrine

【ME】恋爱十题(下)

【上】

【下】

6.获得家人祝福才能更好的恋爱

 

自打Eduardo提出“至少要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再公开关系”这一想法后,获得Wardo父母认可这件事,就成了Facebook暴君的一桩心事。

 

Mark这边是没多大问题的。不太恰当的说,虽然当时Mark做的决策对Facebook而言是正确的,但老一辈人心肠软,Mark的父母一直觉得儿子当年对Eduardo的所作所为有些过于残酷。特别是后来Mark经年孤身一人,作为心理医生的母亲Karen在漫长的时间里窥得蛛丝马迹,而当她难以置信的向Mark求证时,Mark没有否认。

 

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那一秒Karen的震惊,震惊过后是巨大的难过——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样的一类人。他很难交付真心,而一旦爱上了某人,也很难将这份爱轻易的转移到别人身上。

 

可他偏偏爱上了曾经被他伤害过的人,他爱上了或许是这世上最不可能原谅他的人。

 

有段时间Karen甚至想过她唯一的儿子或许会这样一直孤独下去,尽管他本人表现的不太在意——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看出来。Mark从小就羞于表达感情。

 

所以当她得知Eduardo答应重新回到Mark身边,而且是以一种更加亲密的身份时,Karen发自心底的感谢上帝。

 

它给了她儿子一次能够体会凡俗尘世幸福的机会,她也相信,这一次,Mark一定会牢牢的抓紧他。

 

当Mark提出要带Eduardo回家看看时,Eduardo明显有几秒钟回不过神来。他倒不是觉得交往一年多就见父母比较仓促,而是没想到,他那晚随意的一个借口竟会让小卷毛如此认真以待。而且这个天才的蓝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呢:作为等价交换,你也要带我去见你的家人,Wardo。

 

好吧,好吧。Eduardo认命的扶了扶额头,Mark是行动主义者,自己应该更好地意识到这点才对。

 

面对Mark的邀请,Eduardo没有拒绝——拒绝了也没用。当年两人僵持了十几年后刚碰面时,这小卷毛就能死乞白赖的挤进他家里还让他无话可说,如今既然做了决定,一定是万事俱备只差他一个点头,如果他不点头,暴君大约会无所不用其极,最终使出杀手锏,装作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可怜巴巴的问他是不是不爱自己了。到那时,Eduardo还是得举手投降。

 

该死,他早知道他的这些小伎俩,可就是拿他没办法。

 

虽然Mark保证了好多次自己的家人有多么的喜欢和感激Eduardo,但在去Mark家之前,Eduardo还是紧张了一路。

 

这无关他们之间逃不过的那些往事,那些亏欠与纠葛,合同、欺骗、质证、和解、赔偿……只是因为——Mark是他爱的人,去见爱人的父母,无论如何,总是会紧张的。

 

担心得不到他们的认可,担心得不到他们的祝福。毕竟亲情是刻在骨血里的,即便强硬如Mark,亦不能割舍。更何况Eduardo知道,打心底里,Mark其实是非常爱他的家人的。

 

Eduardo的紧张在见到Mark的父母之后,随着他们真挚的欢迎与欣喜慢慢消散开来。Zuckerberg夫妇当然非常乐意给这对年纪不大,却饱经坎坷、曲折与分离的小情侣他们最诚挚的关怀与祝福。Karen甚至趁着Mark去洗澡的挡儿,推心置腹的向Eduardo保证:虽然当年做了混蛋事,但自家儿子这种人,一旦认定了谁,这辈子除了他就再不会有别人了。

 

Eduardo在Zuckerberg家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周末。品尝了Karen与Edward精心烹制的饭菜,看到了无数Mark小时候傻乎乎的照片,在Mark黑脸的注视下笑的前仰后合——他差不多把那些照片一一拍到了手机上,看他喜欢,Karen还好心送了他几张原片。

 

可大概一个多月后,当安排好工作时间的小卷毛提出想去拜访一下Saverin家族时,Eduardo很明显就没那么愉悦了。

 

当然他还不至于至今向家人隐瞒他和Mark重归于好,甚至更进一步,直接成了情侣这件事。但他也还记得去年新年和家人宣布这一消息时,饭桌上冷下去就再也没热起来的气氛。

 

其实Eduardo能体谅到父母和哥哥们的心意,虽然Mark是这世界上最年轻的富豪,他开创的网络帝国改变了人们社交方式,可在自己家人眼里,Mark不仅没有这些光环加持,甚至简直可以说劣迹斑斑,连做朋友都不够格,更何况做男朋友以及今后的……丈夫?

 

他想委婉的向Mark谈一谈这一情况,可话还没说两句。卷毛CEO大手一挥:“这些事即便你不说,我也能猜到。但是Wardo,我想和你在一起,我也要和你在一起。这就是我必须面对的事情。”

 

相信我,我比任何人都期望得到你家人的谅解和祝福,我也会以最认真和最积极的态度,去面对这一切。

 

小卷毛一旦坚定起来,Saverin先生总是会服软的。

 

从旧金山到迈阿密大约有五个小时的飞行时间。Eduardo特意挑了下午起飞的航班,这样到家后刚好能赶上晚饭,饭桌上的气氛总不会太让Mark尴尬。

 

相较于Eduardo去Mark家前的紧张,暴君的临危不惧在这个时刻几乎发挥到了极致,或许是他这些年喜怒不形于色的特质发挥到了极致也难说。考虑到Saverin家族是世家,Mark又是第一次登门,所以当Mark难得的穿了套正规西装,又往旅行箱里塞了两套西装这种事,Eduardo也没有出言阻止。

 

某种程度而言,他看起来倒比这小卷毛还要更紧张一些。

 

当他们终于抵达Saverin家在迈阿密的宅邸时,南方城市的夜色已然降临。海岸扑打着沙滩沙沙作响。Eduardo惴惴不安的敲门,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自己为什么像个做错事的高中生一样。

 

好吧,他现在的心情大概就和交往了一个外校不良青年男朋友,还被对方逼着介绍给父母认识的高中生也没什么两样。

 

不一会,门就被打开了。开门的是Saverin夫人,她似乎对Mark没什么意见,甚至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。因为不是什么假期,Eduardo的两位哥哥都没能回来,很快,Mark就见到了Roberto——大学时代Wardo经常挂在嘴边,一心想做出什么事让他为之自豪的父亲。

 

“Mr.Zuckerberg。”Roberto向这个身价百亿的年轻后生点点头,虽然略显冷淡,但依旧风度良好。

 

“叫我Mark就好,Saverin先生。”年轻的扎克伯格先生不卑不亢,走上前去与Roberto握了握手。

 

Eduardo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汗湿了。

 

谢天谢地晚餐的气氛尚算不错,毕竟父母都出身世家名门,很少有事能让他们失却礼节和风度。作为长辈,他们似乎也无意当着Eduardo的面给Mark难堪。只是饭后,Saverin夫人亲自收拾餐具。Roberto闲坐了一会,忽然转向Mark,完全无视了对方一进门时发出的友好信号,依然非常固执称呼他为“扎克伯格先生。”

 

“扎克伯格先生,能和你单独聊一会吗?”

 

Eduardo刚刚放了一点的心又紧紧的揪了起来。

 

Mark倒是显得相当镇静,点点头,稍微理了理领带,便跟着Roberto走进了书房。

 

“爸爸……”Eduardo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,想要阻止什么,可声音到嘴边变得低沉又沙哑。

 

这时他感到一双手附上了他的肩膀,回头一看,母亲正站在他身后,无声的笑了笑,做口型安慰他:“别担心。”

 

虽然知道自家小卷毛如今多少也算个人物,而且自己家也不是真的hei手党,父亲不会拿他怎么样的,母亲无声的安抚似乎也在暗示些什么。但直到半小时后Mark从书房里走出来,Eduardo才真正长舒了一口气。

 

他几步迎上去:“爸爸和你说了什么?”

 

Mark被他紧张兮兮的样子逗笑了,虽然“身在敌营”,却还是忍不住亲亲他:“没事,你爸爸邀请我留下来过夜。”

 

“啊?”Eduardo一脸懵。原本他们都达成共识——Mark留下来过夜的可能性相当小,他的助理甚至把酒店都订好了。

 

难得看到恋人这么迷糊的样子,Mark只觉得可爱的要命,就算有什么烦心事,此刻也都灰飞烟灭,他笑笑:“你爸爸说,看在你的份上,愿意给我一个机会。”

 

说完,他撇下Eduardo,径自往楼上走去,边走边问:“他说你的房间在二楼,Wardo,带我去睡觉吧,我困了。”

 

“等……什么跟什么呀。”Eduardo回过神来,恨恨的跟上了小卷毛的步子,防止他真的在这栋房子里迷路了。

 

以及,虽然对方缄口不言,但从神态上来看,或许爸爸根本没怎么为难他……或许爸爸,真的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。

 

不知哪来的自信,Eduardo想,这一次,这一次——

 

他们一定不会再搞砸。

 

 

7.那些年错过的大雨

 

Eduardo在新加坡的事务接近收尾,各种手续文件都需要最后的敲定,便格外忙碌些,许久未曾有过的在新加坡留了一个多月。

 

一个月来饱受异地之苦的Facebook CEO在得知自己男朋友至少还得再留一个月后,就再也沉不住气了,瞅着正好有个空闲,私人飞机也不坐,直接买了当天的机票就往樟宜机场飞。

 

Eduardo在他登机前才接到电话,小卷毛说他这次出来没带助理也没有保镖,希望Eduardo能在晚上派个助理来机场接他。

 

当然,他的言外之音是——如果你能亲自来,那就更好了。

 

Eduardo第一万次的用实力证明了他不愧是CEO念念不忘了十二年之久的人,凡事与他最合衬,他毫无压力的听懂了男朋友的弦外之音。想着今天晚上没什么事,便笑着答应下来。

 

关机的前一秒,Mark还听到自己的男朋友隔着千万公里的距离调侃自己:“放心,我不会忘记来的。”

 

在爱情上得而复失的暴君再不像年轻时那般低情商,一声“I am sorry”还没说出口,对方倒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。

 

十三小时的飞行时间,Mark在飞机上敲了很久的键盘,又看了一会携带的书,还不太舒服的睡了一觉,才终于打发过了这漫长的时间。

 

他安慰自己,在这之后,他与Wardo之间,就再也不需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了。

 

Mark抵达机场时没见到Eduardo,他有些奇怪——Eduardo向来是守时的人。不过一开始,他倒也没有着急,闲闲的在候机室坐了一会。直到半小时之后,他才有点坐不住了,开始琢磨:Wardo是真的有事被绊住了呢,还是瞅着机会难得,故意为之,想对他当年的所作所为来点惩罚呢?

 

他又纠结了一会,才想起关掉飞行模式给对方打个电话。

 

五分钟后,小卷毛飞一般的冲到屋外——大约上帝真的太爱开玩笑看,夏天本不是新加坡的雨季,这晚竟然莫名其妙的下起了云头雨。雨势很大,暴君的卷发很快被雨淋塌下来,他经年未有过的乱了方寸,甚至忘了站在屋檐下,好容易打了辆车,报出个地名,就开始不断催促司机“快点开”。

 

司机被他闯进来的狼狈模样吓了一跳,一脚踩上了油门,雨刷飞快的一下下划过挡风玻璃。窗外的街景飞驰而过。可Mark心神难安,竟然还是嫌慢。硬逼着司机将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活生生的压缩到了二十分钟。还没到目的地,就看到高速边拉起了警戒线,停着一辆警车,还围着几个警II察。

 

司机一下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乘客会这么着急了。他接过钱,好心的安慰了一句:“先生,别担心,会没事的。”

 

话没说完,那湿漉漉的乘客早已推门跑了。

 

“Mark?”

 

Eduardo站在车外,正在回答几个交II警的问题,浑身也被雨打湿了,看上去像极了曾经的某一年。Mark的心一下子收紧了,他放慢了脚步,一步步向对方走过去。但看到他,Eduardo竟然一副很惊讶的样子:“Mark,你怎么到这来了?我不是要Jenny去接你了吗?”

 

大约半小时前,左等右等等不来男朋友的Mark给Eduardo打了个电话,对方接起后立马跟他说抱歉,说自己在高速上出了个小事故,只能临时请助理Jenny来接他,让他再等一会。

 

他还想说点什么让对方宽心——比如这只是个小事故,雨天路滑,跟在他后面的那哥们似乎是酒驾,比如只是车子被撞了一下,他并没有受伤,但还是需要配合一下调查什么的,可没想到小卷毛在听到“事故”两个字就掐断了电话。然后二十分钟后,这人就湿漉漉的,带着满脸的紧张和恐惧出现在自己眼前。

 

“我怕……”Mark难得支离破碎的语句,他剧烈的喘着气,胸口上下起伏着,脸上还写着长途跋涉的疲惫,浑身湿透,平时总是很精神的卷毛也被雨打的贴着额头,看起来就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动物。

 

Eduardo一愣,瞬间明白了Mark没说完的话,他明白他在怕些什么,不由得也有些眼眶发热。

 

他走过去握住Mark的手。

 

他们之间,Mark一直是不怕冷的那个。年轻的时候,甚至下了雪还敢穿短裤。可这一刻,Eduardo觉得小卷毛的手居然比自己还要凉。他钴蓝色的眼珠里还藏着没有收好的恐惧,抓着他的手,就像抓着什么救命的稻草一样。于是Eduardo就任他握着,一直到对方平静下来。

 

Eduardo看着对方的眼睛,忽然有点不太合时宜的轻轻说:“Mark,这下我们可扯平了。”

 

Mark不说话,只是握着他的手收的更紧了些。

 

两人最终回到Eduardo在新加坡的家里时已是凌晨,都浑身湿透。幸好是夏天,Mark大喇喇的脱掉了T恤准备去洗澡。Eduardo为他找了毛巾和干净的T恤,准备上楼去洗。

 

Mark在他上楼时拽住了他。

 

他想,这个恶劣的小美人总要为他刚刚开的玩笑付出点代价才行。

 

“不如一起洗吧,Wardo。”

 

那晚之后,Eduardo痛定思痛的想——

 

——如果十二年前他能留在那栋房子里洗个澡,或许,不,他们肯定不会错过十二年。

 

 

8.爱在黄昏日落时

 

又是一个毕业季,Mark又接到了哈佛做演讲的邀请。暴君思考了一下,答应了。然后转头就联系Eduardo,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回母校看看。

 

接到电话时Eduardo人还在欧洲,他想了想,便也同意了下来。小卷毛难得没缠着他多说几句话,简单关照了几句,头一回主动挂了电话。

 

Eduardo握着手机呆站了半天,布拉格美丽的夕阳将世界映成一片暖红色,伏尔塔瓦河宽阔而静谧的水面上,栖息着无数白天鹅,野鸭,和不知名的水鸟。远处教堂尖尖的屋顶,在夕阳下只留下一个个黑色的剪影。肃穆庄严下又透着无尽的浪漫,浪漫到像一场不会醒来的梦。

 

他笑了笑,笑容的弧度被夕阳染的无尽温柔,像极了从前那个还未被时光伤害过的少年模样。

 

他们回到哈佛时,也是七月一个温柔的傍晚。

 

古老的校园在夕阳下显出它柔婉的一面,夏夜的风轻拂过树林和草丛沙沙作响,学子们三五成群,有的去吃饭,有的赶去图书馆,还有的穿戴整齐,去赴一场约会或宴饮。Mark想起十几年前的某个晚上,自己就如这些来来往往的年轻人一样,单肩背着包,匆匆的穿过这片校园的每一个角落。

 

毕业典礼就在明天。他们提前一天抵达,住在离学校最近的酒店。Eduardo提议饭后回母校散散步。Mark无可不可的答应了。

 

如今的Mark早已不像从前那般藉藉无名,走在大街上常常会被人认出来。为了不引人注意,两人都打扮的相当低调。Eduardo很难得没用发胶打理头发,而是任深棕色的发丝乱糟糟的垂在额前,戴了一副框架眼镜,T恤长裤的打扮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学生。而暴君虽然年纪上要比他小些,但多年坐镇Facebook的气势,反倒让他显得更加成熟冷峻,那张脸虽然依旧很嫩,但怎么装也装不出大学生的感觉了,于是索性带了个黑色棒球帽,并尽力的压低了帽檐。

 

如此,“乔装打扮”后的两人优哉游哉的晃荡在黄昏的校园里,居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。可让暴君不满的是Eduardo居然毫无遮掩的念头,甚至大大方方的冲擦肩而过的学弟学妹们灿烂的微笑,把好几个学妹闹了个大红脸。

 

“喂喂,你也注意一点啊。”当第三个女生不止一次回头看身边的人时,Mark终于忍不住戳了戳男朋友的手臂:“很容易被认出来的。”

 

“认出来又怎样?”Eduardo转过头看Mark,夕阳照在他半边的脸上,好像要把他柔软而甜蜜的笑容照化一样,“我又不像某人那样中途辍学,我是哈佛的优秀毕业生,被认出来也不丢脸。”

 

“……”小卷毛愣了愣,像是被男朋友脸上的笑容吸去了所有的注意,连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 

他的蓝眼睛也渐渐染上了夕阳的金。

 

Eduardo在他因为愣神而有些失焦的注视下缓缓靠近。

 

夕阳在将小树林边的身影勾勒成绝妙的剪影。

 

蜻蜓点水的一吻后,Eduardo含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的小卷毛,甜蜜的低低呢喃,像是说着世间最美丽的情话:

 

“Mark,我毕业的那天,你来了,对吧?”

 

他多了解自己的男朋友,Mark打电话邀他同行那天,他就从沉默中听出了对方心头没说出口的隐忧。他一定是想起了自己毕业那年的局促与忙乱,他一定也知道当年,刚毕业的自己匆匆逃离哈佛,甚至这么多年来一次也没有回来过。Mark也知道这一切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。所以明明他也害怕,怕他心里一直有解不开的心结,可他还是邀他同行,态度生硬内心却渴望,他渴望他答应,亦可望过往岁月里所有的伤害都能渐渐被时光抚平,被爱抚平。

 

这是Mark无可奈何的勇敢,亦是他小心翼翼的温柔。

 

Eduardo觉得这一刻无尽美好。

 

他们回到他们的少年时代,回到被夕阳笼罩下的青葱校园里。过往的一切历历如新,那鎏金一般的岁月里,铭刻下的,不仅是他们的分崩离析。将时光一点点追溯,倒回原点,这里更有他们的相守相伴,他们的一见如故。

 

他们的重归于好,他们的白头不离。

 

“我依然热爱这里,始终热爱这里。她慷慨赠予我良多,尤其是你。”

 

“Mark,是她把你带到我身边。”

 

夜色降临前的一刻,树林边的路灯下晕开的一小片光亮里,有两个男人相拥而立的影子。哈佛是个开放包容的学院,来来往往的学子经过,都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,但也都不约而同的,向这两个仿佛将他们当做背景板的男人露出祝福和鼓励的微笑。

 

在这样的盛夏光年里,有谁能够抗拒的了爱情呢?

 

 

9.爱是永不止息

 

Mark和Eduardo,在分离了十二年后,才又重新回到彼此身边。

 

漫长分离的岁月里,Mark常常会梦到Eduardo——他们无法回头的过去,和他们无法拥有的未来。

 

那些年,每每做这些梦,梦醒之后,Mark都会非常失落。

 

梦里他无数次的挽回了那个夜晚冒雨离去的Eduardo,梦里他们携手并进,梦里他们拥有一个无限美好的未来。而一旦醒来,梦中所有的圆满在一瞬间变的空落落的,就像掌中流沙,越是清醒便流散的越快。在这样许许多多的夜里,Mark渐渐学会了习惯这些,习惯无可奈何的失落与遗憾,并一度以为,这将成为伴随他一生的无言惩罚。

 

Eduardo回到他身边后,Mark偶尔还会做那样的梦。梦醒之后,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会让他有瞬间的恐惧。可所有这一切,都在看到躺在他身侧熟睡的青年后消散。每每此时,Mark总会无言的松一口气,然后将身边的人搂进臂弯里,亲亲他的额头,与他共享呼吸,再无比安心的一觉睡到天亮。

 

可那天晚上,当Mark从熟悉的梦境里醒来,反身一扑,身侧却空空荡荡的。那一瞬间暴君的心被无尽的恐惧攫取。他那总能保持清醒的大脑用了足足一分钟才反应过来——Wardo只是出差去了。

 

他并没有离开他。

 

清醒过来的暴君长长的松了口气,旋即又为自己没来由的紧张感到有些生气——他曾恨过一切优柔寡断感情用事,虽然如今的他依旧是那个理智冷静的Mark Zuckerberg,但在Eduardo这件事上,他总是患得患失。

 

十二年的分别真的太长了,长到恨不得将如今的每一天变成四十八小时,将每一秒都掰成一半,才好弥补他们在彼此生命里缺席的漫长时光。

 

Mark在黑暗里静坐了一会,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。当他回来时,发现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居然亮着,拿起一看,一分钟前来自Wardo的未接来电。暴君皱了皱眉——Eduardo去了博伊西,和门罗帕克没有时差,这时是深夜,他怎么还会给自己打电话?

 

卷毛CEO迟疑了一两秒,排除了睡着后不小心碰到手机屏幕这种小概率事件,决定回拨过去。

 

对方很快接起的电话很好的证实了马总的推测。

 

暴君抢在恋人开口之前数落他:“怎么大晚上的还不睡觉?”

 

“Mark,”对方的声音温温软软,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,也像平时咬着他耳朵的絮语,“你是不是被我吵醒了?”

 

“没有,”小卷毛闻言也放软了声音,“我正好醒了,怎么了?睡不着?”

 

“也不是……就是睡着了,然后做了个梦……就再也睡不着了。”

 

Eduardo的声音里有点小小的委屈,暴君的心一下子化成了一汪春水,说起话来也温声软语,要是把这一刻他的声音录下来,放给公司那些程序员听,后果………………后果反正不堪设想就是了。

 

“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

 

“不是噩梦,”Eduardo好像吸了吸鼻子,“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梦。我梦见我们以前了,我们一起创办Facebook的那年……那个夏天……”

 

Mark呼吸一滞,只听对方娓娓道来,他的声音不经意的就含了笑意,仿佛某段无比美好却从未存在过的旧事:“我梦见帕罗奥图的那个晚上,我走的时候你追出去了。你跟我道歉,浑身都淋的湿漉漉的。我一下子就心软了,我就,跟你回去了……”

 

“然后,然后你好好跟我解释了Facebook在那阶段的情况,你向我讲明了你的野心。你要将Facebook做成一个无与伦比的网络帝国,那个时候,你根本不需要投入广告快速变现。我也不是……不是那么死板的人,只要你愿意解释,我总能听进去的。我也能像Sean一样理解你。我们依旧是最合拍的合伙人,最好的朋友。我也还是CFO。那段时间,虽然很忙碌,但是我很快乐。因为就在百万会员之夜,你向我告白了。”

 

Mark听他絮絮的说,握着电话的手越来越紧,心也越跳越快。

 

“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,一直在一起,永远在一起……那十几年里,我常常做这样的梦,每次醒来,总是很难过,很失落,我觉得我们之间本应该是这个样子的。对这个梦,我既期盼又害怕。因为相隔很远,唯有在梦里才能好好见一见你,可梦毕竟是假的,梦里有多圆满,醒来的时候就有多遗憾。Mark,直到两年前的夏天,你来新加坡,重新向我伸出了手。在我梦醒之时发现自己就躺在你怀里,我才终于不再害怕……”

 

“但是今天你醒过来,我却不在你身边。”Mark轻轻的接了他的话。

 

“嗯……”对方声音有些垂头丧气的,又带了些羞赧和不好意思,“所以就睡不着了,想和你打个电话,听听你的声音……电话拨出去才想起现在我们没有时差,你也在睡觉,只好赶快挂掉。”说到最后他笑起来,好像长长的一番倾诉后,他终于从不那么愉快的情绪中苏醒过来,“你明天还要上班,再睡一觉吧,晚安。”

 

“Wardo。”Mark叫住准备挂电话的爱人。

 

“嗯?”

 

“你知道的,我爱你。就算在那十二年,我也无时无刻没有停止过对你的爱。所以在你痛苦的时候,我也一样痛苦;在你期盼和幻想的时候,我也在期盼和幻想;甚至……在你沉溺于梦境时,我也正做着同样的梦。”

 

至少对Eduardo,Mark并不吝惜于表达爱意,Eduardo听过很多次“我爱你”,可如今天夜里这般缠绵的情话,倒是头一次听他讲。

 

失眠的人都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吗?他愣愣的想。

 

好在小卷毛也没有在等他的回应,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。

 

“你说,‘我们之间本该是这样的’,可那毕竟是错失的可能性了。我也很后悔,那个夜晚你来时我没能去接你,你走时,我也没有及时的留下你。可对我而言,最重要的是现在,是你回到我身边之后。大多数人总会美化他们错失的选择,因为无从经历,所以可以恣意想象。可事实上,每一条路都不会一帆风顺。我最庆幸的是,经过那么多年,我依然能把你找回来,你也依然,愿意回到我身边。”

 

“Wardo,我很感激你,在被我伤害后,仍然愿意给我,给我们的未来一次机会。从今往后,你不会再失去我,我将永远爱你……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。”

 

“……Mark,”长久的沉默后,Eduardo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,“你是在向我求婚吗?”

 

“什么?”小卷毛有点摸不着头脑,“啊……我确实是想……但、但是……”

 

“well,you know,”Eduardo笑起来,“人们通常在婚礼上才会这么说‘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’。”

 

所以说深夜里人容易矫情,暴君感觉到自己的男朋友似乎在调侃自己,顺带回想了一下刚刚的那番发言,难得的有些脸红。

 

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卷毛的CEO恼羞成怒,正准备气呼呼挂电话时,带着巴西口音的声音穿过电波,仿佛某种让人安宁和欢喜的魔法。

 

“谢谢你,Mark。还有……我也是啊。”

 

 

10.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Eduardo最近很烦恼。

 

因为他怀疑Mark想向他求婚并且已经掌握了证据。

 

首先,有天晚上他下班稍微早一些,一回到卧室就发现Mark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纸袋——看上去刚好能装下两个首饰盒大小。他当时也没在意,就随口问了句这是什么,谁想到小卷毛一下子变得非常紧张,然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支吾了半天,最后还恼羞成怒的赶他去洗澡。

 

自然,等他洗完澡出来,那个小纸袋早就不知所踪,并且再也没在他眼前出现过。

 

原本没多大事,可暴君的欲盖弥彰和过度反应让Eduardo心里存了疑,可结果根本没等他琢磨多久。某天夜里醒来,他发现Mark不在身边,原本以为是去洗手间了,却左等右等等不到人。他有点紧张,光着脚就想去找他,结果刚走到客厅门前,就发现Mark和Beast一人一狗安静相对。小卷毛半跪在地上,举着一枚戒指,有点神经兮兮的对同样卷毛的大狗一遍遍念叨:“Wardo……Eduardo……Mr.Saverin,你愿意,呃你愿不愿意,呃嫁给我……不对,和我结婚?成为我的伴侣?”(注:嫁给我和和我结婚在英语里应该是一样表达,此处只是为了追求一点幽默效果)

 

Beast显然被事先被主人关照过,虽然满脸写着疑惑,却还是没有叫唤出声,只是蹭了蹭Mark的手,压低了喉咙,发出“呜噜呜噜”的声音。

 

Eduardo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,大脑瞬间一片空白,同时再也不敢往前一步……小卷毛一时半会可能发现不了他,可Beast不是吃素的,闻到他的气味,岂有不扑上来之理?

 

那个晚上Eduardo最终选择了偷偷摸摸走回卧室装睡,大约半个小时后,他感到自家小卷毛垂头丧气爬上床,像八爪鱼一样扒住自己,有点赌气般的睡觉。

 

Eduardo是个绅士,绅士意味着从不令人难堪。Mark又是自尊心极高极要面子的一个人,所以虽然他无意间窥知了这个秘密,如今之计,也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。

 

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不担心。虽然两方父母都给了这对小情侣祝福,可关于“公开关系”这件事,不知怎么的,后来的Mark就再也没有提过。现在各方面的事务都处理的差不多,Eduardo也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,两人在一起快三年了,Mark要是现在提出公开关系,他也不会反对。

 

可这个小卷毛,每次都要另辟蹊径,怎么就想到直接求婚了?虽然如果他真的求了,Eduardo觉得自己的回答十有九九,啊不,是百分之百会答应。但是上帝保佑,希望这混蛋至少能给他一点心理准备。

 

好吧,或许Mark没准备给他心里准备,是他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心理准备。

 

那之后不久,小卷毛忽然问Eduardo周六晚上有没有时间,附近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,他想请他共进晚餐。

 

两人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已经不短了,平时生活,已经像足了这世间的烟火夫妻。不忙的时候,Eduardo会做一顿比较精心的晚饭,Mark在一旁帮忙。但更多时候两人都没什么时间,于是或者煮点意面拌盆沙拉,或者叫外卖,都是生活常态。Mark对衣食方面不太讲究,出门吃饭也常是附近的咖啡厅或简餐店。如今忽然郑重其事的邀请Eduardo去法国餐厅吃晚餐,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。

 

Eduardo浮想了好几天,打心里觉得在法国餐厅求婚这招挺土的,不过至今这仍是人们最常用的求婚方式之一,也挺符合Mark直男的人设的。他只希望Mark最好能订个包间,到时好不被太多人围观。

 

到了周六晚上,Eduardo自然是西装革履,连Mark也难得的穿了整齐的三件套,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儿。出门时,暴君很自然的上了Eduardo的车,也没坚持开他那辆本田飞度。到了餐厅后,Eduardo有点失望又有点忐忑的发觉,Mark果然没有订包间,而是选了一个靠窗的桌子,门外就能看到湖水,风景非常怡人。

 

老实说,这间餐厅的环境很优雅,菜肴也精致。可那一整个晚上,Eduardo都没能全身心的享受一番良辰美景和美食。他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——喝香槟的时候先小心翼翼的看一眼杯底有没有戒指,上甜点的时候他像个毫不懂餐桌礼仪的小孩子一样将蛋糕戳的稀烂,乐队一奏起他喜欢的曲子他就立马进入备战状态,最绝的是,大约周六晚上湖滨有烟花表演的,但是烟花绽开的瞬间他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,生怕炸出个什么“Wardo我爱你”之类的花色。

 

所以这一顿饭吃到最后,连Mark也发觉了他的疲惫。

 

回去的路上暴君有点闷闷的:“Wardo,你不喜欢这家店吗?”

 

上车后Eduardo的心情才平静一点:“不,我很喜欢。只是有点好奇……你为什么忽然喊我来这种地方吃饭?”

 

Mark闻言酸溜溜的:“你不记得了吗?”

 

“什么?”Eduardo被对方的语气惊到,还以为自己真忘了什么重要的纪念日,可想来想去,这和他们初见的那个秋天不搭,也不是Facebook刚刚创建的那天,他们复合似乎是在一个夏天……总之,好像什么都不是啊。

 

“你果然忘了……”小卷毛的语气有点哀怨,“一年前的今天,你第一次来我家过夜。”

 

Eduardo闻言差点吐血:“Mark!你不能连这种零零碎碎的纪念日都过!没人能记住那么多日子!”

 

“我就可以,”Mark忽然变得理直气壮,他好像炫耀般的背起一串日期:“我们第一次遇见彼此是2002年……第一次一起参加派对是……复合那天是……复合后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是……”

 

“Ok enough!”Eduardo无奈的瞪了对方一眼,可那小卷毛洋洋得意的模样无一点悔过之意,倒是一副控诉的表情还挂在脸上。Eduardo在心里叹了口气,看吧,爱上一个天才有时也需要承受点压力。

 

Mark没有选择在西餐厅的众目睽睽之下求婚,这让Eduardo松了口气,当然他不会承认,松口气的同时,心底最深处,也隐约有点小小的失望。

 

然而,没过多久,Eduardo的心就又提起来了。

 

因为Mark邀请他去参加F8的开幕仪式。

 

小卷毛的理由很充分:这么多年来,这还是Eduardo第一次赶上F8,作为Facebook的联合创始人,以及CEO的男朋友,他没有理由错过。同时他向他保证,为他留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位子,不会有任何人发现。

 

听起来很合情合理,Eduardo似乎也没有任何理由回绝……但是,虽然知道Mark不是那么爱向公众炫耀自己私生活的人,但万一这小卷毛哪根筋搭错了,心血来潮的想在F8开幕上很有仪式感的求个婚什么的,那轰动效果一定远远大于法国餐厅,并且不会有任何缓冲的时间。

 

F8是Facebook每年一次的盛事,开幕仪式上,Mark照例做了一段演讲。三十有余的小卷毛再也不复二十来岁时青涩紧张的样子,控场能力满分,话题也足够吸引人,富有自信与力量,赢得了满堂的欢呼与掌声。Eduardo发自内心的鼓起掌的那刻,心头涌上的骄傲和自豪感足以让他完全把紧张丢到脑后。待他想起这事时,Mark已经在助理和记者的簇拥下走下台了。

 

于是第二次,他松了口气的同时,那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又出现了。

 

从那天后直到F8结束,Mark都非常忙碌,Eduardo也有工作,整整一周,两人都没怎么见得上面。

 

F8结束后暴君难得有一段时间空闲,于是在那个暮春的夜晚,他问Eduardo愿不愿意去湖边散散步。Eduardo想了想,放下手中的工作便跟他走了。

 

那是一个临湖的小公园,夜色下显得宁静而优雅,只有三三两两的游人。湖边是大片的草坪,人们零星围坐,面相湖面感受初夏里带有微微凉意的湖风。一切都静谧而美好。

 

Mark和Eduardo走了一会,也学着其他人在草坪上坐下了。清风拂面,明月高悬,可以看见湖对岸城市明灭的灯火。一时气氛好的不能再好,Eduardo懒洋洋的眯了眯眼睛,两人都没有说话。

 

片刻的安静后,Mark忽然转过头,带着点紧张问道:“Wardo,你愿意……?”

 

“嗯哼?”Eduardo哼了哼,满不在乎的样子。这本该是那卷毛的秘密,可就因为自己无意间窥见了端倪,这段日子里提心吊胆,过的一点不比这混蛋轻松。不过这个场景他还是挺满意的,既美丽又温馨,且不太引人注意,会是一段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美好回忆。

 

于是他不接口,静静等着小卷毛憋出一个完整的句子。

 

“你愿意……你愿意……呃……”谁知小卷毛憋了半天,忽然来了一句,“你愿意和我一起吃冰激凌吗?我来的时候看到冰激凌车还没走。”

 

Eduardo差点吐血。

 

回去的路上Eduardo一直不肯说话,不管Mark怎么逗他,他都憋着口气盯着窗外,看都不看那可恶的小卷毛。暴君也有点莫名其妙,不知道他的男朋友在生什么气。

 

回家后Mark先去洗澡,Eduardo懒得去二楼的浴室,就坐在沙发上继续生闷气,生着生着,他看见Mark落在沙发上的手机,然后,他就又发现了一个小秘密。

 

当然,Eduardo才不会像某位黑客出身的家伙一样黑进别人的手机,只不过,他就是能打开Mark的手机,不管指纹虹膜面部识别还是输入密码。

 

于是他看到小卷毛待机前最后停留的Google页面——如何鼓起勇气向男朋友求婚?

 

在线等,有点急。

 

Eduardo盯着看了半天,终于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。

 

因为不知道Eduardo为什么生气了,那天晚上的小卷毛也可怜巴巴的学了乖,不敢再多跟Eduardo讲话。两人闷闷的上了床,什么也没做就睡觉了。Eduardo故意将呼吸声装的规律绵长,果然,小卷毛以为他睡着了,蹑手蹑脚的下了床。

 

下床之前还没忘亲亲他——算是补了刚刚漏掉的晚安吻。

 

Eduardo等他走的远些,也悄悄地跟了出去。他轻车熟路的走到客厅前,果然小卷毛丧丧的半跪在Beast身前,还是可怜巴巴的举着那枚戒指。

 

嗯……善良的Eduardo决定帮他一把。

 

于是他放重了脚步走过去,边走边开灯还边喊:“Mark。”

 

只见小卷毛飞快一扑,将手里的小圈扔到沙发底下,然后装作被他吓一跳又坐直的样子,结结巴巴的问:“Wardo,我半夜听到Beast乱叫,出来教训它一下,你怎么醒了?” 

 

Eduardo忍着笑:“没事,就是刚刚做了个梦,梦见我们结婚了。”

 

他发觉Mark的坐姿在瞬间僵硬了,声音也随着变得无比紧张生硬:“所以?”

 

“所以,”Eduardo走到小卷毛身前,穿着睡衣,单膝跪地,姿态优雅的就像城堡里走出的王子。


他巧克力色的眸子含着笑意,认真的看向小卷毛眼底:“虽然没有戒指,但Mark,你愿意和我结婚吗?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不愿意?”

 

“你早知道了对不对?”

 

 好嘛,好嘛,小卷毛恼羞的想:原本在法国餐厅的那晚就想向Wardo求婚了,侍者和乐队,都已经嘱咐好,结果临阵发现人太多,怕Wardo觉得不好意思;plan B是F8那天,可又怕Wardo不喜欢那么高调;几个小时前的湖滨公园算是最合适了,天知道为什么一向一往无前的自己,却连最简单的一句话都始终鼓不起勇气说出来。到最后,居然还是给对方抢了先。

 

卷毛气呼呼的想,反正他没买戒指,所以他刚刚求的不算。

 

五分钟后,把整个沙发都移开的卷毛CEO淌了满脸冷汗——他刚刚随手一扔的戒指不见了。

 

Eduardo站在一旁,看着自己的男朋友……未婚夫?急的连汗都出来了,不由得想安慰他:“Mark,别着急了,其实就是一个戒指嘛……你身价几百亿,真的不用那么在意的。”

 

话还没出口,他就感到有什么东西蹭了蹭他的腿。一低头,Beast像一把白色的拖把,叼着一个小小的圆环,讨好的看着自己。

 

Eduardo笑的蹲到地上,从乖乖的Beast嘴里取出戒指。嘲笑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小卷毛:“Mark,你天天都跟Beast求婚,现在连戒指都是Beast给我的……”

 

“我不可能和Beast结婚的,你也一样,我们和它有生殖隔离,你想都不要想……”

 

还没等暴君的毒舌攻击发挥威力,剩下的话就结束在了一个含着笑意、缠绵温柔的吻里。

 

Mark僵了一秒,开始全心全意的回吻自己的未婚夫。

 

小卷毛心安理得的想,自己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,也该得到点奖励了。

 

Fin

 

十个甜饼啊呜呜呜,我的脑子已经空了,求安慰求夸奖。

 

婚都求了那接下来就该是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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